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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文宿不願嫁給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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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文宿不願嫁給我

判決書是在一周後送達的,我分了六十七萬,還有那輛車。扣除花在文宿身上的一半,我收到六十萬左右。

三百六十七萬,分六十萬,這簡直是打發叫花子。我坐在出租房裏,盯著眼前的判決書,決心再次上訴。

父親在我給趙鴻信打電話之前,打來電話,“判決書到了?”

聽見父親的聲音,那天的耳光猶在眼前。這種壓迫感,連帶著臉都開始發燙。

“是。”我伸手摸了一下臉,努力壓著心底的情緒。

父親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“說說結果?”

他每個字都說得很慢,聽上去不急不躁,實際上滿是壓迫。

我在心裏呼了口氣,佯裝平靜的把結果告訴他,父親又問我:“怎麽打算?”

我沈默著,沒有回答。

但父親不是吃素的,他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,“打算重新上訴?”

我依舊沈默。

沈默是我應對父親常用的方法,因為我不想跟他吵架。準確的說,我不想承受他居高臨下的謾罵。

說到這,我又想起,我以前也是這麽應對蘇情。她回覆我同樣的沈默。也許,蘇情就是在這沈默中找到了算計我的辦法。

父親在我的沈默中猜到了我的答案,他命令我:“把律師費付了,這件事到此結束。”

我不服,聲音猛的提高:“爸!我被算計了!”

我語氣裏充滿叛逆。

我是不服氣的,我是要還回去的!!!我不還回去,就意味我承認我的失敗,並甘之如飴。

如此了事,旁人會怎麽看我?我將來又要怎麽在單位活下去?!

父親震怒:“你才委屈多久?人家蘇情半輩子都委屈了!!”

他站在道德層面譴責我,且不留情面:“你婚內出軌十七個女人,還好意思談委屈。這是你,要我都不好意思活著!!”

可我終究活著,我也不會去尋死,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。雖然,我分到的錢不多,但我還有工作。肖子那邊,我也可以重新簽合同。

“爸,你一生潔身自好。但你愛過我媽嗎?”我從情感切入,戳他心窩,“你這樣活著,就幸福嗎?”

我爸在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兒,回答我,“人活著,可不止有愛情。”

我負氣逼問,“還有什麽?!”

“責任!”他把這兩個字咬的很重,隨後他又萬分自責的說:“是我沒把你教好。”

“人這一輩子,連愛情都沒有體驗過,活著有什麽意思。”我奚落他。

父親氣得重重咳了兩聲,無奈的放棄爭辯,他把話重新擰回去,“是你對不起蘇情,別再折騰。給雙方留點情面,畢竟孩子是她在帶。”

他的意思是,兩人鬧太僵,不利於以後接孩子,看孩子。他說的很有道理,但一個人的憋屈要是能被一個道理化解,那這個世界上,還要什麽法院。

為了迅速結束這種道德教育,我假意答應。

我和蘇情婚姻在收到判決書那天,正式結束。當天,我就光明正大的敲響了文宿的家門,鉆進了她的被窩。

一炮結束,我坐在床頭點了根事後煙。她躺在我旁邊,從我手裏將那個玫瑰打火機摘了來,“你還留著這個打火機啊?”

“留著睹物思人…”我輕輕捏著她的肩膀。

“就你會說好話。”文宿披散著頭發躺在我腿上,手裏把玩著打火機,“這朵玫瑰可是我花錢請人畫的呢…”

“上次還說一個可憐的顧客畫的。”我笑她。

文宿:“我請一個可憐的顧客畫的,但我沒見過她。”

“怎麽說?”我很享受這種時刻,我們之間格外的親密。

這種親密不來自於身體的接觸,而來自於沒有秘密的溝通,心靈的親近。

文宿扯了一下被子,“那個顧客有抑郁癥,要什麽都是我送到城東的一家心裏咨詢中心的前臺。去了幾次,我也就跟前臺的人熟了。前臺說,她是那裏的病人,喜歡畫畫。那個前臺的女孩子叫她畫了一朵向日葵,特別好看。我看著喜歡,就留了個打火機在那裏,讓她幫我畫個黑玫瑰。前臺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拿的時候,我留了五百塊錢在那裏。可能是因為我是做美甲的,所以這朵黑玫瑰是用指甲油勾的。”

我仔細看著那朵玫瑰,凸起的指甲油線條纖細,看著有點眼熟。

我在床上坐了起來,“那人叫什麽名字?!”

“寧微啊!”

我一把掐住她的手臂,語氣變得尖銳,“什麽名字?!”

“寧微啊”文宿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。

“寧微就是蘇情!!”我用力吸了口煙,皺著眉從床上下來。

我站在文宿房間的窗前,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裏重新拼湊。我試圖從過去的細枝末節中拼湊出一個真實的蘇情。

一個心思歹毒的蘇情。

她知道一切,又像不知道一般,跟我一起生活半輩子。那樣的生活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,我無從猜測。

但我知道,那對我來說,意味著我每天頭頂懸著一把刀而不自知。不僅不自知,我還洋洋得意。

這把刀懸在頭頂半年、一年、五年、十年,或許更久。我緊緊咬著那根煙,後背一陣一陣發涼。

文宿並不知道這件事,因為開庭那天,她聽到一半就走了,因為那時候,她的視頻作為證據出現在庭審之上。她只能先走,不然全場的目光都會落在她身上。

看到我有些不對勁,她起身穿了一件睡裙,朝我過來。她從後面抱著我,“都過去了。”

我捏著那個打火機,一陣一陣燙手。上面的刺仿佛活了一般,鉆進我的皮膚血液裏。

“你打算怎麽辦?”文宿從後面繞出來,懶懶的坐在飄窗上。

她的問話不像父親那般強勢,沒有關心,也沒有擔心。她好似在問一個八卦。

我將煙頭摁滅在飄窗的煙灰缸裏,“當然是重新上訴,她算計我,憑什麽得到更多。”

“那我們豈不又成了小三。”文宿低著頭,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長發。

說到這,我突然明白那天她為什麽突然離開。

因為她的照片出現在了庭審之上。

因為我,文宿親眼看著自己被法庭認定為小三,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。是我的喜歡,將她置於如此尷尬和難堪的境地。

再次上訴,她又要再一次面臨這樣的控訴。

我轉身去床頭拿了根煙,咬在嘴裏。沈默許久,艱難的說:“…就…算了…”

我和蘇情的婚姻,就這樣結束。

六十萬現金,我分出三十萬付給趙鴻信。

其他的,趙鴻信沒要。

畢竟,他信心滿滿的告訴我,案子沒問題。現在我敗了,一無所有,他的臉打得啪啪做響。

但這並不是主要原因。他沒要我剩下的錢錢,換來的是一張保密協議。他要用四十萬買他在越城的好名聲,以此牟利。

到那一刻,我才明白,越城之最,是怎麽來的,我哭笑不得的簽下協議。

剩下的三十萬,趙鴻信笑意盈盈的說:“留著娶媳婦。”

這話說到我心坎裏,我的確要娶媳婦。

我和文宿之間也需要一張結婚證綁定關系。因為法律的認可,可以框住她的腳步。

那時,我全然忘記了文宿的自由理論,因為日日從她被窩裏鉆出來,所以,我自然而然的認為她就是我的女人。

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。

於是在十一月份的時候,我存著三十萬的卡拿出來,放在桌上,“我們結個婚,怎麽樣?”

文宿瞥了眼那張卡,“給我十萬,就夠了。”

我沒想到她對我有這麽深的感情,於是驚喜了一下,還是把卡往前挪過去一點,“那就轉十萬到你卡裏,剩下的錢,你替我管著。”

作為男人,應該學會讓女人當財務總監。我的卡,我的錢,我的短信,放在她的手裏。

尤其是這個拿起手機就能付款的信息時代,她的手機根本沒辦法連我的卡。

所以,她花不了多少我的錢。

而那張結婚證,又把我的錢美化為她的錢,於是,揣著卡,都不舍得花“自己的錢”。

這麽一個動作,我沒失去什麽,但卻給了她們所謂的安全感。

“你誤會我了。”文宿把銀行卡推了回來。

拒絕我的卡,就是拒絕我。

看著自己的小心思落空,我開始不安,“怎…怎麽了?”

“十萬是你這兩個月欠我的。”她義正言辭,“我們早就說好了的。”

是啊。

一個月五萬。

這筆錢,在我和蘇情分錢的時候,額外補了的。這筆錢,無論放在哪裏,都特別有存在感。

“那我們呢?”我問她。

文宿回答:“這個世界上的感情,本來就難長久。丁主任,你現在的行為,只不過是想用30萬買我一輩子而已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我爭辯,“我是真心的。”

“真心可不值錢。”

她用三十萬來等同她未來的歲月。

“我以後的錢,都給你。”我給我自己加碼。

這一次求婚,就像一次談判。我們一進一退,又一退一進,最後我還是輸了。

“丁主任,我有我的規則,你如果能接受,我們能繼續,如果不能,我們就分開。”

她沒有表現出對我的半點留戀。

說到這裏,文宿就開始變得咄咄逼人。“我不講價。這種事本來就不該降價,你想要更廉價的或者說免費又有價值的女人,你應該去追回蘇情。”

“我只是想跟你過一輩子。”

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退讓的。在那段感情裏,我將自己放在一個更低的位置,我的示弱就註定了我卑微的結局。

“丁主任,別自欺欺人了。”文宿站過來,彎腰盯著我的眼睛,嫣然一笑,“你只是想要免費而已。”

她眼睛明亮,看得我心裏發怵,於是垂下了眼,我當時想的是,我應該去跟肖子重新談合作。

將來,我會需要更多的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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